【瀚溪】庶妻 (第十九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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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“希宇?这名字本王听过。你是皇嫂的胞弟,我可猜对?”
何慕见对面的美少年点了点头,喜不自禁,
“你就是皇兄三年前藏在宝塔寺里,简家的小儿子!”
“王爷如何知晓?”
何慕折扇一开,摇头晃脑,
“当年将你谎称为稀世法器藏于那后山竹林,正是本王帮皇兄出的主意。只可惜与公子一直无缘相见,真真是件憾事!”
希宇连忙作揖,
“王爷大恩,无以为报,请受希宇一拜。”
“哪里话。有的报,有的报的。”
何慕扶起他,希宇稍带慌乱的好奇神情又击中他心坎一回。
暗自叹道:皇嫂的容貌如仙似画,原该猜到他的胞弟必不会差,可谁知竟不染尘世到这般美好!
哎呀呀,美好得本王胸口疼!
“依公子看,本王如何?是不是玉树临风、倜傥身姿?”
“王、王爷确是...”
“还有啊,我封地渭水人杰地灵,天高皇帝远,自由自在。”
“好、好地方...”
“若公子与本王同住渭水,我定带你游遍秀丽山川,做一对神仙眷侣。”
希宇不解,眨眨眼,
“眷侣?希宇同王爷?”
“正是!这亲上加亲的喜事,实在是天作之合。择日不如撞日,咱们这便去求皇兄赐婚!”
“可希宇已...已有...阿...”
情急之下舌头打结,希宇还未及分辩,就被何慕牵了手,一道往泽泰殿返回。
此时泽泰殿内殿,太医才将诊脉的手从简溪腕上抬起,便见何瀚与简溪两双眼期盼地瞧着他。
“简溪身子如何?”
“李太医,我的身子究竟如何?”
世人常说医者父母心,李太医早已数不清到底为他二人医治过多少回。那些喜怒嗔痴、生离死别他都曾看在眼里,又怎会不心疼他们求子的不易。
“娘娘的身子确是因当年酒中毒药而受损极重,西陈的太医并无误诊。”
“不知可有方法调理?”
“医书原本尚无记载,不过皇上歪打正着给娘娘用的大补之法倒是足已写入典籍,填上这项空缺。”
“朕?”
李太医捋了捋胡子,
“皇上可还记得那时您得知娘娘尚在人世,急命老臣配出药方根治娘娘的湿寒症?原本试用上好的母贝即可,您却说怕自己等不到娘娘康复的一天,千年东海珍珠这世上统共只六颗,全都入了药。”
何瀚皱眉,
“简溪如今依旧受湿寒症所扰,可见并未起效。”
李太医非但不愁,反倒呵呵笑起来,
“所以才说皇上歪打正着。这千年珍珠虽不对症湿寒病痛,却意外让娘娘受损的身子得了进补,有望再孕。”
“当真?!”
简溪喜得顾不上太医在场,从坐榻上跳起来,立时扑进何瀚怀里,
“皇上,臣妾以为这辈子都再没这个福气的!孩子跟咱们有缘呢!”
何瀚慌忙接住他,向后趔趄一步才站稳,
“喜事,怎的还掉泪了?小溪,你且先放开朕的脖子,叫朕喘口气,听听太医还有何嘱咐。”
简溪耳朵发烫,擦擦眼角,
“让李太医见笑了。”
“自娘娘死而复生用了西陈国侯爷的身份,性子倒也越发活泼。这是好事,心绪轻快明朗,才更易受孕。只是老臣还未诊完,烦请娘娘先、先坐回榻上吧。”
李太医搭脉又诊了一回,面上却添了些难色,
“恕老臣直言,娘娘曾被埋于湿泞地下,三年来体内大寒,非寻常驱寒药物可解。”
“体寒是保胎大忌,西陈的太医曾说过的。”
“请娘娘宽怀,切莫心急。找出驱寒之法虽尚需时日,老臣定会竭尽全力。”
李太医收好药箱,伸手示意何瀚借一步说话。
简溪望着他们耳语,何瀚时不时点头,时不时回看他,神情里分明写着吃拆入腹四个字。
那李太医究竟给皇上叮嘱了些什么啊?
正琢磨不透,忽见琪琳急急跑进殿内,
“皇上,渭王拉着希宇少爷的手在外求见!”
“你说谁拉着谁?!”
“嘿嘿嘿,又是臣弟我呀!”
何慕厚着脸皮将何瀚和简溪让到坐榻上,
“皇兄皇嫂请上座,喝口茶慢慢听臣弟讲。皇兄前日不是夸臣弟差事办得好,叫臣弟想想要什么赏赐吗?可巧今儿就在您殿外遇见了皇嫂的胞弟!”
希宇急得更说不清,连手都比划上,
“渭王殿...下,你先听...希宇...说....”
“本王知道你害羞,你不用开口,都由本王替你说便是。请皇兄答应给臣弟和希宇公子赐婚!”
简溪一口茶水喷出去,
“希宇,这究竟怎么回事?”
“哥哥,希宇没...没答应...”
“本王知道答应求娶你自己做不了主,得先问过皇嫂才合规矩。”
瞧出弟弟的困窘,简溪顺着何慕的话探他口风,
“希宇今年二十有二,比十弟你年长啊。”
何慕闻言,惊得打了个嗝,
“还、还以为希宇公子最多不过十六岁!无妨无妨,俗语都说妻大三抱金砖。且臣弟明年便是弱冠年纪,担得起为夫的责任。”
“十弟啊,不是这话。只是希宇早已有婚约,未来夫家是西...”
何慕摆摆手,
“皇嫂舍不得胞弟出嫁臣弟明白,可也犯不上编一桩没影儿的婚事搪塞臣弟啊。咱们如今亲上加亲,臣弟与皇兄做连襟再好不过!”
何瀚板着的一张冰山脸,终于开口,
“老十,你过来。”
“臣弟多谢皇兄成全!”
哪知何瀚一手擒住他双腕扭到背后,一手将他的嘴捂了个严实。
“这小子的碎嘴朕封住了,他说的全不作数。希宇,你来说。”
“正好,本王也想听一听,渭王是如何抢了本王的未婚妻。”
众人寻声望去:
是陈霆进了内殿!
话说陈霆原本一大早陪着希宇往马场去,细问之下才知希宇学骑马为的是日后嫁到西陈,能隔三差五回来看简溪。
他自然没小气到拦着希宇回娘家,只不过这骑马三五日便能到家的说法,是要不眠不休、跑死两匹马才办得到,他如何舍得希宇受这个苦!
偏偏希宇认定一件事不回头的倔脾气比他哥哥还犟十倍,好说歹说都油盐不进。白皙手腕挽住缰绳,搂着马脖子,趴在马背上耍赖不肯下来。
“你想趴多久便趴吧,这枣红马只认本王的口哨声,旁人怎么赶都不会动半步。”
好在他特意挑的那匹马性子温顺又亲人,陈霆才放心佯装生气慢慢慢慢走远。边走心里还默念:
小祖宗,行行好,你就快下来吧。哪怕委屈地喊一声阿霆,也给我个台阶下,赶紧跑回去抱你下马啊。
“奇了!主子,枣红马迈...迈步了!”
陈霆的侍从指着他身后,只见希宇对马耳朵说了什么,那马儿竟听话地驮着他小碎步走了起来。
陈霆生怕枣红马越跑越快,一声口哨叫它乖乖到了自己身边。
希宇赌气从马背上跳下,没站稳,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“阿霆不教希宇骑快马,我自去找愿意教我的人。”
“希宇,别逞强,本王心疼。”
“你别跟过来!”
希宇捡起小石子在地上画了条线,
“阿霆不许跨过这条线,跨过了,希宇今日便再不与你讲话!”
陈霆看着他叉腰甩袖子、气鼓鼓的背影,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。
“主子,您怎么不追?”
“急什么?这般可爱,本王再多瞧一会儿。”
待希宇走远,陈霆才一路悄悄跟着不叫他察觉。跟到了泽泰殿外,知他多半是去看简溪,于是也没大在意希宇与何慕寒暄。
可那何慕冷不防说什么赐婚,还拉拽着希宇往殿内去。陈霆哪里还忍得了,想抢他的人,做春秋大梦!
见是陈霆进了内殿,何瀚忙道,
“国主切莫当真!朕这个十弟口无遮拦,无需理会。”
“唔唔...唔唔唔唔...”
何慕嘴被封着,见陈霆进来,挣扎得越发厉害。
“渭王殿下亲上加亲的念想怕是这辈子也难了。希宇是我西陈国未来的王后!”
何慕眼巴巴望向希宇求证,希宇用力点头,
“方才王爷滔滔不绝好似连珠炮,偏碰上我见了生人心急讲话慢,未能尽快解释清楚叫王爷误会了。希宇确是早与西陈国主有婚约,断不能接受王爷的心意。”
本以为听了这话何慕会老实认命,谁想他竟趁何瀚不备一口咬了他的手,挣脱开桎梏。
“希宇公子,你可知如今东祁军蠢蠢欲动往咱们边境逼近,他西陈国的长公主是东祁的太子妃,若当真是他暗中联手东祁,心机如此深沉之人你怎可嫁他为妻?”
“简溪亦是西陈的荣恩侯,照你的意思,朕也娶不得简溪?”
“臣弟不敢置喙皇兄皇嫂。”
“哼,你不敢的还少啊!”
何慕挨了何瀚的训斥,朝陈霆飞去眼刀。陈霆照原样将眼刀飞了回去,
“东祁确是与我西陈联姻不假,可那混账太子苛待本王长姐已久!一个多月前,东祁更是频频在断江上抢掠我商船,出兵骚扰多个港口。如此背信弃义,本王岂能再与之结盟!”
何瀚瞪了一眼被怼的何慕,
“怎么,没话说了?”
“当...当然有!防人之心啊皇兄,这事臣弟劝了您多少回,如何就偏偏信他?”
“因为国主是简溪的皇兄,朕信的是简溪。”
这一个[信]字里装下的情意,简溪知道有多重有多深。微微发颤的指头握了握何瀚的手,
“皇上...”
何瀚回握,将他的手包进自己掌心,
“小溪...”
何慕翻个大白眼,仰天长啸,
“皇兄皇嫂,你们互诉衷肠能否去花前月下啊?咱们这谈的可是军国大事!”
“等一下!”
陈霆忽然诡异地上下打量他,
“你、你是那个药庐的小学徒!三年前本王去崖底寻希宇的尸首,是你说亲眼所见他被野狼叼了去,尸骨无存!”
“当年本王扮作小学徒采药守在崖底,是怕五哥和先皇后派人去确认希宇的尸首。本王只记得见过几个蒙面黑衣人,为首的那个一双眼全是血丝,眍䁖得吓人。根本未曾见过你!”
“那个人就是本王!我从西陈一路赶去,三天三夜不睡,跑死了两匹马,还是晚了一步。你为何要欺骗本王!”
“谁叫你鬼鬼祟祟蒙面黑衣!本王以为你是五哥的人,当然要骗了。即便不是五哥的人,你那凶神恶煞的鬼样子,任谁也断不能把希宇交给你啊!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不能把希宇交给你!”
两人越呛火气越大,
“敢不敢到殿外打过!”
“打就打,怕你不成!”
说话间互抓领口,推搡着到了外面。
“拾九,快将他二人拉开!”
“是,皇上。”
且不说陈霆的身手在拾九之上,何慕从小也是练武奇才,这两人打起来谁拦得住。勉强拦了四五招,拾九便被迫退到一旁,无法上前。
“希宇嫁到你西陈有什么好处?那么宽一条断江隔着,还得跑死几匹马才回得了娘家!”
“哼,乳臭未干的小王爷,连弱冠都未及。希宇要嫁的是夫君,不是幼弟!”
希宇跑来劝架,
“阿霆、王爷,你、你们别打了!”
“希宇公子,本王的封地可比他西陈近多了,坐马车稳稳当当五日保准到得了京城,再不消说骑马了!”
陈霆听见这话更是火冒三丈,
“本王就打得你爬着回渭水!”
两人拳风越发犀利,刀削一般。瞄准了对方,预备出拳重击。岂料希宇竟一头扎进他二人对峙正当中,张开手臂想阻止。
拳风来势汹汹,再想收招早已来不及。陈霆强行将内力逆转,在打到希宇的前一刻勉强卸掉拳头的力,顺势把他护在怀中,后背却是生生接了何慕未及撤回的一记重拳。
何慕瞪大眼睛瞧着陈霆死死护住希宇的模样,叹气道,
“国主,本王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“不打了?”
“若再打下去,希宇公子怕是该心疼死了。本王可见不得美人掉泪,你自己瞧瞧。”
希宇眼睛红红的,正帮陈霆查看背后的伤势。陈霆想起早上马场的小别扭,耍赖道,
“希宇,看在本王挨了这么重一拳的份上,别再恼了,你还真打算一整天都不跟我说话啊?”
希宇吸吸鼻子,瞪回他,
“阿霆讲话声如洪钟,这伤想来无碍。你没遵守约定跨过了那条线,希宇的气还要继续生。”
又走到何慕跟前,
“王爷方才说骑马不在话下,不知可否请殿下教授希宇骑术?”
何慕一愣,
“当、当然!”
“本王不许!”
希宇蹲在地上又画了条线,
“阿霆再跨过线,明日也不同你讲话。”
随后抓起何慕的手扭头就走。
陈霆站在原地直跳脚,打了半天明明他赢了,怎的连跟自家媳妇说句话都难了呢?
“渭王你站住,把手从希宇腕上拿开!”
“国主,你看清楚啊~是希宇公子抓着本王不放啊~”
“希宇,等等我!”
“不许跟来!”
唉!还不是自己宠的,脸真疼!
没过几日便到立冬,这天晚膳简溪跟何瀚陪太后吃过饺子,又说些笑话逗得老人家痛快笑了一回,便告辞出了太后殿。
简溪说不想坐御撵回寝殿,偏要月下散步。何瀚怕他体寒着凉,又不忍心出口拒绝,皱着眉头不吭声。
“陛下不说话便是答应漠然喽,那走吧~”
“唉!一任性就拿漠然来磨朕。”
见简溪穿得厚实,何瀚索性由着他。牵起他一只手藏进自己袖中暖着,又往他另一只手里塞了个暖手炉。
“皇上,这才立冬,哪里就能冷死臣妾了?总这么捂着,早晚上火给热出病来。”
“手炉,御撵,你选一个吧。”
“好好好,暖着~暖着~”
两人走得慢,虽无甚言语,却是彼此相依越偎越紧。一时静谧,只听得见身后随侍们踏踏的脚步声,踏踏,踏踏踏踏...
“你们,统统给朕退后三丈!”
太监宫女吓得一哆嗦,
“回、回皇上,宫规令奴才们不得远离主子一丈之外,万不敢伺候不周。”
“皇上怎的突然为难起他们来了?”
“你我独处,他们太碍眼。”
简溪噗嗤笑出声,
“那也不用一副要砍人脑袋的样子啊。”
何瀚一世的温柔心思全都给了他,对旁人一贯的冷言冷语,大概这辈子也难改了。
简溪朝随侍摆摆手,
“别怕,只管退三丈便是,本宫保你们无事。去吧。”
一众下人如蒙大赦,暗自庆幸圣上娶了位贤妻。
过了九曲桥,穿过御花园,不知不觉逛到了御书房跟前。
“皇上,这手炉不够热,臣妾想瞧瞧里面的炭。”
手炉做工精细十分小巧,盖子上的提手要两三根手指细细捏起才可。简溪故意停下,叫何瀚帮他开盖子。
何瀚面露难色,迟迟未抬手,
“吩咐小宫女便是。”
“皇上不是嫌他们碍眼吗?”
“朕...”
“皇上还不说吗?臣妾一路走得极慢,就是想等你告诉我。”
“太后殿...你都看到了?”
“是。”
晚膳桌上,何瀚为太后夹菜,筷子试了几回才勉强夹起一个饺子。那只拿筷子的手是天牢里曾经灌下毒酒的手,是“听雨轩”里他每日自惩用刀剜剐的手。
“小溪,这本就是朕的报应,手废了而已,又不是大事。”
“所以你练了左手书法,所以你总说忙着看折子叫臣妾先用饭,所以你从不用右手牵臣妾的手。”
“左手离朕的心更近,你抓住朕的左手,那握的便是一整颗心。不好吗?”
“这么肉麻的话是谁教皇上说的?”
“琪琳。”
“就知道是他!”
简溪既恼又羞,指了指御书房的匾额,
“皇上别想着一句肉麻话就能蒙混过关,你书房里藏了什么,今日臣妾要一并问个明白。”
“朕藏了何物?”
何瀚稀里糊涂被简溪拉到了书案边。挪开的镇纸下,整整齐齐压着几个折好的字条。
“这!你如何知晓?”
“是常公公。”
“他怎能擅动朕的东西!”
“这些字条常公公只拿给过臣妾一张,臣妾没打开过。臣妾就活生生站在皇上面前,你要烧给死去简溪的那些话,从今往后亲口、当面跟臣妾讲。”
何瀚怔愣住,当面跟活生生的简溪诉说所有心事,他就算把自己憋死也不知该怎么诉。张了张嘴,竟一个字也蹦不出来,脸色渐渐铁青。
简溪见他这般模样,无奈道,
“皇上照着字条念,总念得出吧?”
何瀚犹豫许久,勉强选了一张展开,
“近...日...有...朝臣...奏请朕...扩充后宫,朕...全数...驳了回去。思及王府时...男宠众多,朕曾以为...越...薄情,旁人...便越找不到...朕的弱点,横竖朕不信...更不能有真心。却偏偏...想错了你,也错估了自己!是何时...对你动了情呢?还记得你...拿剑刺向自己,要剖开心...给朕看吗?”
不长的几句话念得磕磕绊绊,抓耳挠腮。
简溪鼻子直发酸,心疼坏了。想何瀚一国之君杀伐决断何等气势,可他冰冷的性子却没教会他自己懂得诉说的人情味。
何瀚松口气作势要走,
“朕念也念过了,咱们这便回泽泰殿吧。”
“其余三张,皇上还没念完呢。”
哪知何瀚突然挡在书案前,
“那三张念不得!”
“简溪的鬼魂听得,为何给活着的简溪念不得?”
“因为鬼魂的心不会再疼,可你会!朕替你疼便好,你不必知道。”
“那你要臣妾如何化开你一世凉薄?皇上说过的吧,那龙椅之上冷得彻骨。”
“小溪啊!”
简溪上前从他背后拿过第二张,塞进他手里。何瀚无法,只得展开念道,
“当年来谷县遇刺,救下你我那猎户一家,被老五与先皇后...封口灭门,连...小宝都未放过。朕知道你有多疼惜那孩子...迟迟不忍告知。”
第三张,
“你爹和大哥贩私盐一案,原是老五为了扳倒朕,看准他二人的贪念,栽赃陷害。否则罪不至死,更不至连坐全家,害了你。”
第四张,
“先帝听信老五与先皇后,认定私盐案牵涉番邦商船乃叛国之罪。此等重罪不但处以极刑且按律毁其家族陵寝以警世人,先帝下旨将简家陵园尽毁。当年朕只赶得及将你娘的棺木悄悄迁出,葬于宝塔寺后山。”
果然,字字锥心!
简溪眼神暗了下去,紧攥住何瀚的衣袖,喉咙里半晌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掉泪。
何瀚将他轻轻抱坐到书案上,专心帮他擦泪,
“住持大师说过,宝塔寺后山风水极好,你放心。”
两人静静抱着,许久,直到灯里的蜡烛燃了大半。
简溪抚上何瀚心口的位置,
“皇上替臣妾疼了这么久,分给臣妾一半,可好?”
“好,朕听你的。”
简溪手/臂/环/住何瀚的脖子,挺/起/身/子/主动/吻/上他的双/唇。胸膛起伏得厉害,吻/得/越/深,泪涌得越凶。
“小溪,都过去了。”
“可...可臣妾的泪...还...还是停不了...”
“交给朕。”
简溪一双迷蒙泪眼惹人/怜/爱,何瀚细细/吻/去他所有泪水,在他颈/间/烙/上/点/点/印/记。简溪身子/发/软,似是要化在他怀里一般。
何瀚欺/身/慢慢/压/了过来,
“小溪,如此...朕可忍不到回寝殿了。”
“皇上,先别...别...”
“你撩/拨了朕,还能逃得掉?”
“臣...臣妾身下还压/着云宝斋的极品生宣...”
“小财迷,待会儿怕是这一桌子生宣都得毁了。想知道李太医跟朕嘱咐了什么吗?”
“嗯。是什么?”
“那可多了,咱们都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
这一日,简溪读完希宇写来的信,心满意足。
谁能想到陈霆跟何慕打过那一架,三人竟成了好友。何慕还带了希宇和陈霆到渭水赏雪景,希宇这一个月里写了不下十封信,好吃的好玩的全都讲给简溪听。
“琪琳,希宇说他学会骑马了!”
“阿弥陀佛,他那两大[护卫]总算是没白忙活。”
“希宇自小不是关在跨院里就是寺院后山,从没出过远门,玩得如此开心过。”
“小少爷呢如今就只管玩,娘娘你呢就只管喝药调理身子。给,趁热喝了吧。”
简溪照常喝下李太医开的药,咂了咂嘴,总觉得味道有哪里不太一样。琪琳拿了一颗蜜饯,才要递给他,
“怎么,想呕?还是想吃酸,要不换成酸梅?”
“我体寒还未解,哪这么快就能遇喜。是这药,近几日似比之前多了丝带甘的苦味。”
“怕是你嘴里苦吧,快把蜜饯吃了,我好伺候你洗漱就寝。”
简溪望了望外殿投进来的光亮,
“不知皇上今儿又要批折子到几更天,你去叫他们在外殿多添些炭火,夜里冷可不能贪睡疏忽了。”
“我早就吩咐了,哪还用你费这个神。仔细你自己怕冷着凉,我再去灌个汤婆子给你暖上。”
“今儿倒是觉不出冷呢。”
琪琳听见这话,心里一惊,
“你想吓死我啊,娘娘千岁!幸好额头不烫,谢谢佛祖!不对啊,这都开始数九了,昨儿夜里的雪到现在都没停,你手心怎么摸着比前些日子还多些热乎气呢?”
简溪又动了动脚丫,
“脚也不似之前总是冰凉的。莫非体寒能自愈?”
“哎呦喂,那可得再谢谢佛祖!”
睡到约莫三更天,简溪身边传来一阵寒气,迷糊着翻了个身,正看见何瀚钻进被子。
“皇上才批完折子?”
“嗯,吵醒你了。小、小溪,朕身上凉,先别往朕怀里靠。”
简溪觉出些异样,外殿明明添了炭盆,何瀚身上怎会凉成这般?闻起来竟还有一股淡淡混着雪水味道的花香。
“陛下头顶这片红梅花瓣哪里来的?难道是深夜幽会宫女?漠然可是个大号醋坛子呦。”
“这怎么?朕明明抖掉的啊?”
“陛、下!皇、上!”
一个眼神,何瀚立时投降,
“朕招了,全都招!只求先让漠然回去睡觉,单留下简溪吧。”
简溪好整以暇披上衣服坐起身,等他招供。
“朕是去了御花园,摘红梅给你入药。你嫁进王府那年冬天,先帝寿宴可还记得?先帝邀众人赏一株极难得的北屿红梅树,花朵只在夜晚开放。李太医说红梅因在严寒盛放,最是大热驱寒之物,将其入药定能治愈你体寒之症。需从数九第一日起直到三九,每夜子时摘下最艳的七朵红梅入药。”
“所以皇上这几日不是批折子,是夜夜去等红梅开?”
何瀚点点头,搓了搓还未回温的耳朵,冻得通红,
“这可是为了朕和你的孩子,得朕亲手去摘才妥帖,心甘情愿。至于...瞒着你,是怕你又心疼。”
简溪也不答话,只伸出手帮他搓耳朵,痴痴地笑着看他,
“暖和吗?”
“你!你的指尖不凉了,连手心都热了!这药起效了!快来人,重赏李太医...”
“皇上啊,哪有大半夜封赏的!”
此时太医院里,宫内轮值的李太医睡梦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。
潇妃娘娘又抢了皇上的午膳!
不到一个时辰,宫中上下就传了个遍。
泽泰殿里,何瀚跟琪琳正想法子哄简溪放下摆满桂花糕的玛瑙碟子。午膳才吃了两人的份,本以为简溪会撑得困得在坐榻上打盹,谁知竟越吃越精神!
“皇上,您说娘娘这是不是喜啊?”
“遇喜不是该呕得难受,食难下咽吗?”
简溪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,
“而且会时常犯困,眼皮打架。可臣妾这么精神,不会是喜,不会不会。”
何瀚朝殿外吼道,
“李太医还没到吗?再去催!”
“李太医上了年纪,好不容易回府休假一月。臣妾又无甚大事,不过是吃得多了些,皇上何苦小题大做。”
玛瑙碟子里只剩三块桂花糕时,李太医喘吁吁进殿请安。简溪于心不忍,吩咐琪琳看茶,
“李太医,不急,且先喝口茶。今日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,就只当是给本宫请平安脉吧。”
何瀚趁他说话,顺手撤走了所有糕点碟子。
李太医观了观简溪的气色,静静诊了一回脉。抬手,自言自语,又搭腕诊了一回。直到诊过第三回,突然跪地。
“如何?”
“如何?”
“恭喜皇上!恭喜娘娘!”
“当真!”
“当真!”
“大喜啊,是双生胎!”
【且听下回分解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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