蜥蜴等等

你俩啥时候扯证?

【瀚溪】庶妻 (第八章)


*目测会被追杀,先逃为敬。

*古风架空,会有生子,保证HE。

*虐+通篇撒狗血,最快两周一更,慎入啊!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第八章

 

何瀚跪在御书房外冰凉的青石砖上。

皇帝因粮草未按时运到北域平叛军大营,在金殿上大发雷霆。罚了他一年俸饷,罢了他半年的户部监管权。

总管太监出来传口谕,

“三殿下,皇上问您跪了这一日不进水米,可感同身受前方将士如何饥寒交迫?”

“儿臣办差不力,贻误军情,该罚!”

“皇上说望您今后时刻心系百姓将士,切记切记!”

“儿臣谨遵父皇教诲!”

“殿下,眼看到戌时,宫门就快关了。皇上准您跪安。”

何瀚跪得两腿僵硬,趔趄了一步才站稳,脚步沉重。

粮草船居然在镜川一带被撞翻,这其中定有蹊跷!

本是几艘民间货船连环相撞,如何竟波及了整个粮草押运船队?

打捞粮草修葺船只,加之河道狭窄,出事的货船堵住河道口令船队无法通过,生生耽搁了好几日!

平叛大军无粮草维系,兵困马乏遭遇叛军反扑,伤亡惨重!

何瀚将整件事思来想去,越发闻出一丝阴谋的味道。想置他于死地的除了老五还能有谁?他怕是着了老五的道了!

镜川...镜川...

当初他对着地图上的镜川浅滩一筹莫展,是简溪提醒他镜川水位上涨!

简溪!

难道!简溪跟老五串通设计害他?!

何瀚脑袋里轰的一声,眼前一阵发黑,扶着宫墙的手直发颤。

回到东临阁,见桌上摆着一盅热水温着的粥,几样小菜,是简溪的手艺。

叫本王如何信你?叫我如何信你啊!

何瀚一股脑将饭菜全数掀翻在地。

“暗卫何在?”

隐在东临阁暗处的黑衣暗卫跪在何瀚面前,

“王爷吩咐。”

“你即刻潜入璟王府,探查粮草船倾覆的线索。”

“属下领命。”

 

璟王府,何灏坐在书房的案前,手中一把折扇来回把玩。扇面是简溪出嫁前他们在茶楼相见,简溪亲手画上去的江上烟波。

“王爷,您每日都拿出这把扇子看了又看,老奴瞧着心疼啊。”

“简溪画给我的,便是我的宝贝,我怎舍得放下。”

管家一边整理信笺公文一边叹气道,

“实在是难为您跟简少爷了,明明一对有情人叫肃王给活生生拆散,连上回见一面都得趁他到庙里进香,才能说上几句话。”

“也多亏了简溪想出镜川水路,才让我有法子扳倒老三。”

“简少爷这心里头啊一直都有您。”

何灏抬头看向屋顶一处松动的瓦片,挑起一边嘴角。

老三,你既派人来探我,我不给他演出好戏,岂不白费了你的苦心?

简溪,别怪我!

是你一次次踩着我的真心去求老三的施舍!

这世上我何灏得不到的东西,宁可亲手毁了,别人也休想得到!

 

 

“你说什么?!”

东临阁里,何瀚听了暗卫的回报,头疼欲裂。

“属下这两日在普光寺暗中探访,元宵节那日庶夫人与惠妃娘娘前去进香,曾独自一人进内殿做法事。一个在佛像后打扫的僧人无意间听到庶夫人与璟王...”

“他二人怎样?”

“互诉...相思之苦。庶夫人还将镜川水位上涨河道狭窄等消息告知璟王,并答应璟王会想办法引您入圈套取道镜川水路。”

何瀚胸膛上下起伏得厉害,盯着墙上北域地图他用笔圈出的镜川浅滩,猛地起身将那图撕扯尽碎。

他好不容易褪去满身的铠甲信任一个人,却被恶毒的背叛狠狠反咬一口,连骨带肉扯断了筋脉!

胸口闷疼,喉间忽一股腥甜涌上,竟吐出一口血来。

简溪,你骗得我好苦!

“拾九,去听雨轩!”

拾九方才在屋外听得心惊肉跳,见何瀚浑身笼着怒气,拦道,

“王爷,庶夫人对您真心可鉴,此事定有蹊跷。”

何瀚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去,

“滚开!再多说一句,本王砍了你!”

 

  

听雨轩,虽已过了二月二撤火日,三月里乍暖还寒,简溪天生是个怕冷的又怀着孩子,便仍留着炭火烤得屋子里暖烘烘的。

小元宝已经四个多月了,简溪的肚子比先前隆起了不少。

“小元宝,舅舅雕了一匹小木马给你,喜欢不喜欢?”

希宇拿着小木马,摸了摸简溪的肚子。

“希宇,小元宝还没出世你就送这个送那个,以后怕是要把他宠上天喽。”

“这世上除了哥哥,希宇就只有小元宝最亲,希宇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小元宝。要是娘还在,肯定也和希宇一样。”

“娘若是能抱抱我的孩子,该多好啊...”

琪琳往简溪背后塞了个靠垫,见兄弟俩红着眼睛直心疼,于是岔开话茬,

“庶夫人,你说小公子的鼻子眼睛会像谁更多些?”

“王爷剑眉星目,当然像王爷多些才好。”

“谁说的,我看庶夫人的眼睛就比王爷的漂亮,又大又澄净。”

希宇颠颠地拿来笔墨,

“哥哥画小元宝,希宇想看小元宝。”

“我也想看!”

简溪噗嗤笑出声来,

“你们叫我画什么呢,圆滚滚的胖娃娃么?那不成了过年贴的年画了?”

三人正说笑,门忽然被一脚踹开。

何瀚卷着屋外的冷风闯了进来,凶得如一头猛兽。

“本王跟庶夫人有话说,都给我滚出去!”

“王爷?”

简溪心里一惊,笔掉在纸上晕开一圈墨迹。

“希宇不走!希宇护着哥哥和小元宝!”

琪琳生怕何瀚再把希宇关进柴房,不得不拖拽着希宇退了出去。

简溪起身给何瀚行礼,却被他抬手一个巴掌扇在脸上。

“贱人!”

简溪毫无防备,眼前发黑,险些栽倒。

“王爷...可是妾做错何事?”

“别再装出那副可怜无辜的样子了!惺惺作态,你装不腻吗!在本王面前寻死觅活虚情假意骗我信你,背地里跑去跟老五暗通款曲,设计陷害本王!”

简溪一时听不明白,只顾摇头,

“妾怎可能陷害王爷?”

“你把镜川河道情形告诉老五,他好安排货船故意撞翻粮草船队,堵住河道!你们费尽心机要置我于死地,为了扳倒我,居然不顾前线将士的死活!”

“妾并没有把镜川之事说给过第二个人啊!”

除了...!

简溪忽的记起他嫁进王府前,有一回与何灏品鉴山水画,闲聊起北域。何灏抱怨濛水的镜川一带是浅滩,否则沿水路定能将千岩山大好风景尽收眼底。简溪虽未曾去过,因常听二哥提起运货取道镜川,便将详情一一告知。

“你跟母妃到普光寺进香,一个人进内殿去做了什么?”

“妾...”

他见了何灏,何灏仍舍不得对他的心意,何灏说何瀚有了难处,他心疼何瀚便记在了心上。

“要不要本王给你提个醒啊!你跟老五互诉衷肠搂搂抱抱,还不忘密谋构陷本王!那可是佛门清静之地啊!”

“王爷,妾绝没有与何灏做有悖纲常之事!当日妾随住持大师进内殿做法事开光护身符,住持去为法事准备先行离开,而后何灏就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。妾事先当真不知他也在内殿啊!”

“还在狡辩!佛像后面打扫的僧人撞见了你们苟且之事,私相授受一纸折扇表情意,你还不承认吗!”

简溪一瞬间如坠冰窟,终是明白一切皆有何灏布下圈套,自己竟被好友利用成了陷害何瀚的帮凶!

原来何灏温暖痴情的面具下,掩着一张阴险的陌生脸孔!

“王爷,那折扇是妾嫁进王府前相赠于何灏!妾与他没做过的事,您让妾如何能承认啊!”

“何灏,何灏!自己听听你嘴里一口一个老五的名字喊得多亲密,你送的折扇他也宝贝似的不离手!好一个两情相悦!怨不得情到深处,做出那些勾当!”

何瀚拽过他的胳膊将他抵在墙上,撕扯开他的衣襟,扒下他的裤子。

简溪赤\裸的身子不停地抖动,何瀚粗暴地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。

“你这两条腿为老五张开过多少回!说!”

“妾从来没有!从来没有啊王爷!”

“你是本王的东西,别人休想碰!”

简溪惊呼道,

“王爷!妾怀着小元宝,您不能啊!”

“小元宝?你跟老五那些苟且之事,这孩子怕也是你们的孽种!”

何瀚的这一句孽种,将简溪碾压得血肉模糊,震得他心肝俱裂。

“妾从来没让别人碰过身子,孩子是您的!”

何瀚眼睛血红,早已听不进简溪的哭喊。将他翻过去,抓攥住他的双臂禁锢在墙上,将自己的凶器从他身后顶\了进去。

“呃啊...!”

简溪惨叫一声,疼得险些昏厥过去。

“不要...呃...孩子...呃...我的孩子...”

“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背叛本王!你听到没有!从来都没有!”

何瀚粗重的嘶吼伴着一下下撞击,简溪双腿早已脱力,仅凭着那一心保住孩子的念想,指甲在墙上抠出了血,拼了命想要挣脱。

“王爷...放过我吧...啊...求求您...”

不知过了多久,何瀚停了动作,从他身子里退了出来。

简溪抓住何瀚的衣摆,

“孩子...是您的...是您的啊...”

“从今往后,你休想踏出这院子一步!”

何瀚甩脱他的手,出了屋,再没看他一眼。

简溪一点点挪动身子,够到散落地上的衣衫,遮住满身片片红肿青紫的痕迹和腿间混着血污的浊\液。

“哥哥!”

“庶夫人!”

希宇和琪琳进屋就见简溪歪坐在墙边气若游丝,想搀他起来又怕碰疼了他,只能跪在他身边干着急。

琪琳替他把散乱的头发绑好,

“庶夫人,王爷不能这么冤枉你啊!我去把王爷找回来!”

“琪琳,王爷不会听的...再不会了...”

究竟还要他如何为自己辩白?他说什么都是错。

他仿佛被人蒙住了眼封住了嘴,扔进四壁竖满尖刀的屋子,不管撞到哪里都刺得他汩汩冒血。

希宇小心翼翼碰了碰简溪的手指,

“哥哥你哪里疼?”

“希宇啊,哥哥心里疼...”

“哥哥别这样,以前娘搂着希宇和哥哥说她心里疼,说了好多遍好多遍,之后就再见不到娘了,希宇不要再见不到哥哥。”

简溪颤着手把希宇揽进怀里,泪断不了地往下淌。

他终是切身体会娘的苦楚绝望,说服自己承认深爱的男人这辈子再不会来,比剜心撕肺还要疼上百倍千倍。

小元宝啊,别怨怪你父王,是娘受人利用害了他,你父王是疼爱你的。

小元宝啊,娘如今只有你了,你若是心疼娘,千万别离开娘!

 

 

简溪将养了几天不敢下床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小元宝。

好在已过了头三个月胎像渐稳,小元宝也似是听懂了简溪的祈求,虽折腾了几日,却仍平安地待在他的肚子里。

只是苦了简溪,何瀚撤了给他安胎的李太医,补品也不再送来,简溪整个人煎熬憔悴得瘦了一大圈。

这一日午后,院墙外吹吹打打。

琪琳爱看热闹,无奈听雨轩里连带下人都被禁足,只能跑到院门口往外张望。

看了一会儿,嘴里啐道,

“呸!不过是当上王妃又不是宫里的贵妃,瞧瞧这一拨拨的赏赐,偏叫人端着打我们院墙外经过,这不是存心吗!”

“可是王爷封了锦夫人为王妃?去缀华阁经过听雨轩是最近的路,又哪里是存心呢。”

“就你心善!你好不容易才睡着,怎么出来了?”

禁足以来,简溪便日日心思沉重,时常眼角带着泪入睡,夜里又极易惊醒。

方才刚觉有些睡意,锣鼓声就惊得肚子里的小元宝不安稳。

“别把我往屋里赶了,胸口闷得很出来透透气,这日头晒在身上也舒服。”

“石凳上凉,我去拿个软垫你坐。”

琪琳边回屋边嘟囔,

“这是什么世道啊!庶夫人辛苦怀着孩子,怎么着也该母凭子贵有个正妻的名分啊!偏那些个烂了心肠的倒封了妃!”

他又何曾在意过名分,他想要的是比名分难上千万倍的真心。

简溪立在院子当中望向院门外,忽见两道身影朝通向听雨轩的石子路走过来。

是王爷!

心一下揪到嗓子眼,急急地冲到门口却被看守的侍卫拦下,眼睁睁看着何瀚跟拾九在岔路口往缀华阁的方向去。

他离何瀚那么近,仿佛一伸手就够得到,叫他怎么甘心!

“你们放我出去吧,就让我见王爷一面。”

“庶夫人,王爷吩咐过您一步都不能踏出院门!”

“王爷就在那儿!他就在那儿!我有话跟他说...跟他说...”

王爷...小元宝是您的骨肉...是您的...骨肉啊...

琪琳拿着垫子出屋,吓了一大跳,眼疾手快跑过去接住了晕倒的简溪。

“庶夫人!庶夫人!你们还不快去叫大夫来!”

“没有王爷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进出听雨轩!”

“你们...!王爷,您好狠的心!庶夫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您,您怎么就看不见啊!他若是有个好歹,您会后悔的!”

 

 

何瀚往缀华阁的脚步忽的乱了,一阵胸口疼,定在半路。

方才经过听雨轩,他瞥见简溪单薄的身子在日头底下发抖,听见简溪颤着声音央求侍卫,心一瞬间被扯住,似是有只手又在卸他浑身的铠甲。

“王爷,属下去听雨轩看看。听琪琳这么喊,庶夫人万一...”

那又如何!

本王才不会后悔!

他休想再欺骗本王!

这是他背叛本王的下场!

“叫他自生自灭。”

“可是,王爷...”

“你若再敢去管听雨轩的事,本王就把琪琳杀了。”

拾九骇得跪地,不敢言语。

“锦家父子快到了,你去准备迎接,万不能怠慢。” 

他已经被何灏扳倒一次,锦家的势力他需得拴得更牢靠才行。锦家父子明里暗里催过他多次,只有封锦夫人为王妃才能让他们安心为他所用。

没错,他只要皇位就够了!

他不需要有人心疼他,不需要有人懂他,更不需要谁的真心!

 

数日后,皇帝下旨命何瀚前往北域亲自善后粮草船队倾覆之事。

 

何瀚离开的一个月里,王府上下都在传言庶夫人失了宠,连带着送到听雨轩的一应吃穿用度也大不如前。

简溪上一回晕倒之后,身子愈渐虚弱,每天只恹恹的。

前日琪琳着了风得了风寒,怕过给简溪,于是换了其他下人守夜。

这一日夜里希宇做恶梦,竹哨吹了老半天说什么也平静不下来。简溪叫他到自己屋里作伴,哄了好一会儿才乖乖睡着。

折腾大半夜,简溪浑身疲累,竟难得的也跟着睡沉了。

“哥哥快起来!咳咳咳!哥哥,火!咳咳,着火了!”

不知睡了多久,他突然被希宇摇醒。

屋外火光冲天,浓烟一个劲儿往屋里钻,眨眼的工夫火苗就沿着窗户烧到门框。

下人也吓得慌了神,踹开门逃命。简溪身子重,双手护着小元宝走不快,希宇怕得直往书案下面钻。

“希宇啊,不能躲在那儿!把被子披在身上快往外跑!”

“希宇害怕!哥哥跟希宇一起!”

简溪连拖带拽,裹好希宇,

“希宇先跑出去,哥哥再去拿被子,这就来!快跑!”

用尽了全力将希宇推了出去,自己却是一个踉跄,肚子撞到方凳上,重重摔在地上。

简溪疼得几乎昏死过去,觉出腿间有什么往外不断地淌,不一会儿身下已是大片的血红。

不要!我的孩子!小元宝!

“救命啊...救...救我的孩子...”

“王爷...你在哪儿...救救...小元宝...”

屋外面,琪琳拉住要跑回去的希宇。往自己身上和被子上浇了几桶水,冲进火里,拼命把简溪救了出来,地上拖出一长道骇人的红。

“庶夫人,你别吓我啊!”

琪琳急得边哭边喊,希宇抱着头吹竹哨,听雨轩一夜之间烧得只剩些残垣断壁。

门口的侍卫原是因何瀚不在府内懒怠偷闲,夜里睡得死。见失了火,又怕简溪一尸两命,于是忙跑去禀报锦夫人。

锦夫人打发人随便找来个大夫,将简溪抬到王府西面一个破旧的小院里救治。

跌了这么重的一跤又耽误了时辰请大夫,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孩子,可怜小元宝在简溪身子里才待了五个月。

简溪小产失了太多的血,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。

梦里一个漂亮的小娃娃抓着他的衣角,奶声奶气地喊他娘亲。他笑着答应,叫了一声小元宝,那孩子便钻进他怀里撒娇。

他张开手臂才要抱住小元宝,怀里却突然空了。小娃娃大哭着被人抱走,伸出小手喊着:娘亲,你为什么不要我了!

孩子!

小元宝!

简溪从梦里惊醒,出了一身冷汗。侧过头见琪琳站在床边。

“庶夫人,你总算醒了!”

“小...元...宝...”

“大夫说你的嗓子叫烟熏到了,会哑几天,别太用力。”

“小元...宝呢?”

“希宇少爷没有大碍,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,大火那夜到现下没开口说过一句话。”

琪琳不敢告诉简溪孩子没了,见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,

“都怪我那天夜里没守着你!庶夫人救过琪琳的命,我却没能护你和小公子周全!”

“你怎么哭呢...孩子这不是...还在嘛。”

“庶夫人,我明白你心里有多难受。孩子以后还会有的,你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最要紧啊。”

简溪挣扎着坐起来,手扒着床沿好容易喘匀了气息,

“胡说!我不许你...咒小元宝!他好端端地就还在...等到了中秋节我就能...亲手把他抱在怀里了。”

他摸着自己的小腹,直勾着眼睛,脸上竟露出憧憬的笑容来。

“庶夫人,你难受就哭出来吧。”

“琪琳,去端些...饭菜来。小元宝这两日精神头儿大...我得多吃些才能喂饱他。”

“你别这样吓我啊,小公子已经不在了。”

“你快去拿啊...!还有安胎药...都拿来!”

琪琳见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,实在不忍心,只好去拿了来。

才扶他坐到桌边,简溪便端了碗大口大口喝起粥来。热粥滑过受伤的喉咙引得他呛咳不止,明明难以下咽还逼着自己往肚里吞。

放下碗竟又拿了馒头塞进嘴里,噎得一直干呕。琪琳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馒头,

“庶夫人你醒醒啊,别再这么糟蹋自己了!我求求你了!”

房门突然被人推开,竟是何瀚站在门口。

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不成人形的简溪,心上被一刀一刀剜着剐着。

去北域的这段时日他渐渐冷静下来,将整件事的细节翻来覆去琢磨。

简溪说他随住持大师进内殿做法事,开光了一件护身符。自己盛怒之下竟没有派人去查实。

暗卫潜入何灏府内,怎么就如此凑巧听到何灏与老管家谈及折扇和庙里相会一事。

还有普光寺里撞见何灏与简溪偷情的僧人,怎见得就不是何灏事先安插,等着他派人来查,用以诬陷简溪。

于是他遣了暗卫再次探查,普光寺的住持大师仍替简溪保存着已开光念诵的护身符,并道出当日他在殿外无意间听到简溪与何灏的谈话,各中情形与那僧人所说大相径庭。

暗卫潜入何灏书房将折扇展开细看,扇面图画的墨迹已有几个月之久绝非新作之画,私相授受一说也是假的。

何瀚没想到何灏口口声声对简溪用情至深,竟因爱而不得设计连同简溪一并诬陷,一石二鸟!

他不该怒火攻心失去理智,他不该对简溪的解释不屑一顾,他不该极尽羞辱之能事折磨那个把心给了他的人!

等他迫不及待赶回京城,看见的却是烧毁的听雨轩,听见的是简溪小产的消息。

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!他才是罪魁祸首!

他后悔了!

 

“王爷,您以前嫌妾吃得少对小元宝不好。您看,妾喝了这一大碗粥,还有这饭菜一定都吃完。对了,安胎药妾马上就喝,马上就喝。”

何瀚看他往嘴里灌那碗被当作安胎药的安神汤,一阵晕眩,心肝俱颤。

走过去蹲在简溪身边,却不知该如何将他抱进怀里,本王该拿你怎么办?

伸手帮他擦掉嘴边的药汁,抚上他已平坦的小腹,

“简溪,以后还会有孩子。”

简溪眼神空空地盯着他的脸,一字一顿地说道,

“王爷,您还会有别的孩子,可是妾就只有小元宝了。小元宝,真的,是您的骨肉。”

“本王知道。”

“您信我了?不对,王爷不信的!我求了,我喊了,没用...王爷说孩子是孽种。小元宝不是孽种,他不是,你去告诉王爷,他不是...”

简溪抓着何瀚的肩膀拼命摇晃,嘶哑着声音诉着心里的苦怨,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,昏死过去。

何瀚将他打横抱起,

“听雨轩所有人今日起搬进东临阁。拾九,去请李太医!快去!”

他抱着简溪踩在石子路上,还记得太医诊出简溪有孕的那个雪夜,他也是这么抱着他。那时他抱着的是两个人,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。

小元宝,是父王对不起你们母子!

可是你这么心疼你娘,如何舍得抛下他!

这场火烧得蹊跷,父王不能叫你白送了性命!

 

 

简溪再醒来是在东临阁何瀚卧房的榻上,何瀚把他圈在怀里睡得正沉。何瀚的胸膛虽暖,简溪却觉从头到脚的冰凉。

轻轻挪开环着他的手臂,只穿了件单衣,光着脚走到外间。

守夜的琪琳几日来担惊受怕,难得安稳睡会儿,院里值夜的拾九也正打瞌睡。

简溪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辰,伸出手,够不到。于是爬上墙边修葺屋顶的梯子,一心想到最高的地方。

“庶夫人!当心啊!”

拾九听到动静,才发现简溪已经爬到了屋顶上。

“嘘,别吵。我只是想看看星星。”

何瀚也被惊动,冲到院里,见他白色的单衣映在月光下衬得脸色越发苍白,赤着双脚踩在瓦片上摇摇欲坠。

“简溪,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

“王爷,我娘说这世上所有未出世的孩子都是天上的一颗星辰。每回有星星划过天空,便是世间有一个孩子平安降生。我想爬得高些,看清楚哪一颗才是小元宝。”

“你...看到他了吗?”何瀚问得声音发颤。

简溪摇摇头,

“他定是顽皮躲起来了。我就在这儿等着他,他想我了定然舍不得不出来的。”

何瀚的心狠狠地抽痛,他怎么会把简溪逼成了这副样子!

“简溪,你的身子禁不住这么折腾。等你养好了,下一个孩子还是你来取名字,叫小铜钱如何?”

简溪身子明显一抖,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银锭,

“王爷,你知道我为何给孩子取名小元宝吗?这个银锭是十年前你塞进我手里的,叫我体面地葬了我娘。你是这世上除了我娘,第一个善待我的人。”

何瀚原以为他像简家人一般爱财,才给孩子取了这名字。

没想到十年前他们竟然见过?

他早已忘记的事却在简溪心里生了根,任凭枝蔓缠绕,一颗心一缠便是十年。

怨不得每一次他说不信他,简溪眼底的悲伤都浓得晕不开驱不散。

他究竟对自己用情有多深?

何瀚再忍不住,用了轻功几步来至屋顶,将他揽进怀里。

“王爷,小元宝不在了...他是真的不在了...”

简溪终是哭了出来,哭得撕心裂肺,哭得肝肠寸断。

他不会再有孩子了...

再不会有了...

【且听下回分解】

评论(196)

热度(237)